如果说唐诗宋词是衣袂飘飘的仙女的话,那么元曲就是素衣红妆的凡尘女子。我们在仰望星空之后,怎能不回头看一看围绕在我们身边的美?
元曲在宋词清丽婉转的基础上,更增添了浓浓的生活气息。如果说唐宋诗词最美的是大写意,那么元曲则以白描为世人称道。
元曲感情的表达比历代诗词都要来得泼辣和大胆,这种表露或许是文学长久以来未曾搔到的痒处。它急于表达,就像《红楼梦》中顽石的静极思动一样,元曲被元代文人携入了红尘。
在元代广袤的大地上,元曲就像今天的流行歌曲一样,在各式人等的口中流传。它不再像唐诗宋词一样,是文人们独享的82年拉菲,而是吃瓜群众们都能看得见、摸得着、喝得起的长城干红。
来吧,亲,擦干你的口水,一起品一品元曲的味道如何。
然而他的文字也并非一直都是这么严肃紧张,他还有活泼与闲适的一面,比方说他的散曲——或描绘艺人的市井生活;或借物抒情遣兴,通俗生动、率真本色。
以上的这首曲子就是他所描绘的欢快的“山村游乐图”:
老酒已经再次酿过,新酒也酿造出来了,大家围着老瓦盆一个个笑呵呵,和山僧村翁一起饮酒唱和。他出一对鸡,我出一个鹅,休闲的日子好快活。
※关老的AA制酒席搞得不错,他的“一个鹅”加上苏东坡的“蓼茸蒿笋”,就是最好的荤素搭配农家乐了。
这首曲子是描写男女相会后,男主人公的喜悦之情。他戏称所爱之人为“俏冤家”,读此不得不让人想到《红楼梦》中的宝黛吵架。正所谓“不是冤家不聚首”。
这正是在感情的朦胧期,由于爱之深,不得不做“假情试探”,越不放心,越要试探,越试探就误会越大。所以两人相爱的过程也是吵吵闹闹的过程。
云雾一般的乌黑鬓发好像堆积的鸦羽,微微露出小脚轻轻地移动脚步,红色的纱裙沙沙直响,这可不是那些卖笑女子可比。笑骂你一声俏冤家,一半儿是情怀难以承当,一半儿是闹着玩耍。
※关老有此笔墨,想来应是性情中人了。
全曲28个字,可谓字字珠玑,元曲的写作技巧基本都被它占尽了,这首小令由此被后人誉为“秋思之祖”。
这首曲子写得是多情女子与薄情男子的倾诉:我把心里的话全说给他了,他总是动不动就提分手,他不知道分手对我来说真的很可怕吗?你以为是在开玩笑吗?你知道我心里害怕不害怕呢?
※多情总被无情恼,无情之人,你道我心里怕那不怕?
张可久是浙江宁波人,一生怀才不遇,其足迹遍及苏、浙、皖、湘。他是元代散曲“清丽派”的代表,但“其词清而且丽,华而不艳“。张可久的朋友贯云石(散曲作家)称其作"抽青配白、奴苏隶黄、文丽而醇、音和而平,治世之音也"。
值得注意的是,元代散曲的发展曾经历了一个由俗到雅的"雅化"过程,而张可久便是元代散曲"雅化"的杰出代表。
这首曲子描写的是早春时节,一个少妇正在做着团圆梦,却被把飘絮误认为飞雪的美丽小丫鬟惊醒,真是恨也不是,恼也不是。
赵显宏的生平无从考,但是从他的作品中可以略知其行迹,如《一枝花·行乐》云:“十年将黄卷习,半世把红妆赡。”;《叹世》云:“功名不恋我,因此上落落魄魄。”《闲居》云:“林泉疏散无拘系,茶药琴棋。”可见他终身为不得志的文人。
由于其作品风格清新朴实,语言通俗流畅。明代朱权《太和正音谱》将其列于“词林英杰”一百五十人之中。
这首《殿前欢·闲居》描绘了闲适隐逸的生活,比起苏东坡的《浣溪沙》,更有其率真和直白的一面。桃花盛开的季节,鳜鱼和山中的野菜正好做下酒菜, 定要喝个不醉不归。
※赵先生很有梁山好汉”大块吃肉,大碗喝酒“之气势,行走江湖,应是位侠义之士吧。
元曲里有很多作品,其作者姓名与生平都无从考证,但正是这些平凡的人们共同写就了元曲的辉煌。正如鲁迅《南腔北调集·经验》所说:“人们大抵已经知道,一切文物,都是历来的无名氏所逐渐的造成。”
这是一首嘲讽吹牛说慌者的曲子,通篇用说慌者的口气写成,因为写得都是农村中常见的事物,所以说慌言原形毕露。
这首曲子虽说意义不大,只是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料,但却充分体现了元曲特点:语言朴实无华、生动活泼,世俗和戏谑并存。同时也充分体现了元代老百姓的幽默和乐观。
※读这首曲子不免想到《红楼梦》里面的刘姥姥在大观园行酒令时说的:”花儿落了结个大倭瓜“,这也平添给了大观园里那些久不闻世事的众儿女们一些笑料。
在中华文化宝库里,作为和唐诗宋词并驾齐驱的一员,元曲远不止这些轻拢慢挑的”田园牧歌“,也有铜板铁瑟高唱的”大江东去“。
元曲的题材包罗万象,它时而让你破颜一笑、捧腹不止;时而让你忧思难当、荡气回肠 ;时而又让你平心静气、怡然自得。
元曲,我最爱你落入凡尘的美!